蔡依林—你是花花世界需要的那隻花蝴蝶

看到新聞上“舞孃蔡依林腰傷嚴重，封舞兩個月”、“蔡依林腰傷嚴重，西門町演唱會唱慢歌”的標題，忽然覺得很感慨。如果有一天，這只花蝴蝶真的因為一個“想要如雄鷹一般飛過滄海”的願望而折斷了翅膀，不知道我們會作何感想？

現在很多年輕樂迷或許是從《看我七十二變》甚至是《舞孃》時才對蔡依林有深刻認識，但其實很多伴隨新世紀初流行樂壇“百花齊放”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都會 很清楚蔡依林當年是怎樣的一個形象——嬰兒肥的臉蛋，高中校服，清湯掛麵的長發或馬尾辮，唱著“我知道你很難過”、“你快樂嗎”、“Don'tstop” 等等一系列現在聽來依然清新質樸的歌曲。而一晃眼就是十年了，原本無公害討喜的“少男殺手”真的成長為如今殺氣騰騰的華語天后，而且可能是歷史上最具爭議 性的一個“天后”，其爭議的焦點就在於：蔡依林並非是因為人人稱讚的音樂品質而坐上如今這個第一天后的寶座，她的成功伴隨太多華麗的包裝、繁複的舞技、喧 囂的緋聞，還有她那難以服眾的唱功。

就音樂品質而言，蔡依林確實不能說是出類拔萃。雖然每一次她的唱片都由諸多優秀音樂人製作，但限於自身條件，估計她一輩子也無法達到像王菲那樣有口皆碑的 高度，甚至跟同時代的孫燕姿、蕭亞軒相比，也是處於劣勢。但蔡依林並非不重視唱功，在發行了那麼多的專輯，舉辦了無數場的演唱會之後，我們已經可以發現她 具備了一個成熟歌手的演唱水準，無論是演繹快歌時的氣息運用，還是抒情作品裡努力投入的真實感情，都已日趨老道。更重要的是，如果把蔡依林放在一個大時代來看，我們會清楚明朗地發現：作為一個主流商業女歌手，蔡依林的蛻變和成功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正是這個時代需要一隻披著絢麗外衣的花蝴蝶。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已經不再把音樂本身當做藝術來看待，當“為了愛音樂而做歌手”的初衷變成了“為了在市場上生存、盈利而做音樂”；當我們很多時 候會對那些有深度的東西感到不耐煩，更想要一種簡單到沒心沒肺的快樂時，我們或許就不應該責備蔡依林是一個“毫無水準、名不副實的樂壇天后”。

這就跟我們選擇聆聽這張《花蝴蝶》的意義一樣，其實很簡單，就是以一個普通不裝B人的身份，在浮躁的時代，聽可以放鬆的音樂。這個世界需要王菲，需要陳綺貞，自然也需要蔡依林。

六首翻唱作品確實多了點，我們也大可挑剔蔡依林的演唱水準——《愛引力》沒有Vanessa ChantalParadis那麼甜美可人，《愈慢愈美麗》不如LenaPhilipsson熱力四射，《熱冬》更比不上原唱Monrose的聲音性感又 有Power，不過蔡依林自出道開始便沿襲的翻唱路線並沒什麼不對，太多歌手都用這招，至少她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在翻唱，而且不乏亮點，比如之前那首《樂 園》，我就覺得她演繹出了跟原作《They》不一樣的味道，至少更吸引我。而這次的《大丈夫》，把原作《RealMan》裡單純的男聲演唱改編為男女雙人 演繹，對話式的詮釋讓這首原本顯得有點單一的作品有了更多俏皮好玩的色彩，歌詞雖然直白，卻也很直接地道出了時下很多年輕人對理想愛情的期待。其實這樣的 做法在蕭亞軒的《然後》中就有嘗試了，不過顯然還是蔡依林牢牢把握住了當下的流行趨勢。

而同名歌曲《花蝴蝶》就跟這次專輯的包裝一樣，依然華麗，但不再使用“舞孃”、“特務”等種種花樣繁複的外衣，就是首簡單流暢一氣呵成的舞曲，唱自己的想 法，堅信自己的美麗，蔑視一切懷疑的眼光；《影舞者》在明快的電子節奏下，卻有一股暗流湧動的悲涼感，“總努力取悅為我關注那張臉，從不曾想過為了自己去 表演”，再聯想到《馬甲上的繩索》裡她唱著“虛假的蝶衣是你沉重的包袱，擠壓本質的缺陷，贏得人前的稱許”，《舞孃》裡她唱的“模糊了年歲，舞孃的喜悲沒 人看見”。也許，蔡依林一直有試圖在音樂里表達出自己的心聲，只是我們總是心不在焉地忽略。

慢歌方面，四首原創還是保持了蔡依林的一貫水準，難說有什麼退步，亦無太多驚喜。《降落傘》其實比當作第一抒情主打的《妥協》要好，從感情上細枝末節入手 的《降落傘》還原了蔡依林唱腔中清澈感人的部分，比刻意要表現出悲情大氣感覺的《妥協》更能打動人；《我的依賴》不過不失，讓人沒什麼印象，放在蔡依林過 往的慢歌代表作裡只能說是被湮沒的那種；請來林夕坐鎮的《你快樂我內傷》則是打錯算盤了，就像梁詠琪新專輯裡請林夕為她寫的《喜劇收場》一樣，大牌的未必 就是最適合自己的，這跟很多迷信周杰倫作曲但卻費力不討好的歌手是一個道理。

《花蝴蝶》自推出後銷量持續長紅，看來在經歷了英文專輯的延期、惡評以及唱片公司的更換等諸多不順之後，蔡依林依 然是再一次成功了。雖然她也“照例”收穫了無數狂風暴雨般的批評，而她對音樂外在表演形式上的投入也漸漸有了走火入魔的趨勢，但她的天后之名，真的不是一 個虛幻淺薄的泡沫，而是一步一個腳印紮實走出來的成功。

她是華語樂壇裡並非純粹因為音樂而讓人頂禮膜拜的“天后”，不過她還是會一直把這條表面風光其實荊棘遍地的“天后”道路走下去的，因為她帶來的正是這個花花世界需要的花花音樂，她就是這個花花世界裡限量版的花花蝴蝶。

“這幾年拼命挑戰自己的極限，而這一次我只想好好唱歌給大家聽，坐著輕鬆唱，唱一些我自己喜歡的歌。”腰傷後的蔡依林，是這麼說的。

來源：Tom專稿作者：流水紀 時間：2009-05-18 11:17